现代的九年义务教育,是公民的义务和权利。现代城镇社会对于成员的素质要求,就基本包括识文断字能通晓加减乘除在内的基本的知识技能,如果不太具备这些最基本的素质,可能在现代化进程中基本难于立足谋生。
而一个人在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后,还属于未成年的阶段,这个时候面临了两个选择:是马上学一门技术找工作赚钱?还是胸怀远大理想,学习各行业的理论知识,为未来的人生规划有更高的起点。前者,就是职中,技校等为学习专业技能为谋职做准备,是普罗大众实实在在找个安身立命根本的教育。而后者是大学本科,硕士,博士等高等教育的路,本质上是小众的精英的教育体系,不是为谋生做准备的。
传统国人的梦想其实就是做官做大官做最大的官,但现实是,普罗大众都不愿意做“劳力者”,都想做“劳心者”。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意也。确切的说,是东方社会的传统思维,有机会就要混进统治阶层去压榨别人,至于学习那些职业技术,在大部分国人内心深处,都是“下等人”,是被统治阶层去做的事情。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考进大学,毕业出来就能在体制内吃皇粮的干部,考大学和科举制没啥太大区别。对于基层无数想混出来的青年男女而言,高考是他们混世界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办法和门路。
但是随着经济和人口的发展,现实的社会是哪有那么多的位子让这么多的大学生去坐。如果大家都想考大学,那就只能大学扩招,最后就是大学变成职业技术学院,名牌大学的证书,在应聘的时候也只是块过硬的敲门砖而已。所以学校教育成了军备竞赛,如果不能考上好的大学,那么就有可能在第一轮社会精英选拔赛中被淘汰掉,从而混迹社会底层的普罗大众。
于是在这场军备竞赛的准备过程中,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催生了各类的教育培训机构,其目的就是为了孩子能够在这场军备竞赛中取得胜利,拿到入场券。原本的上升机制和筛选机制也因为培训机构的存在变得不那么重要了,通过机构,不善于学习的人只要努努力再借助外力也上了高中或大学。
但是其实这个社会真的不需要这么多的人都上大学,只需要一部分人做科研,一部分人做技术创新。我们所认为的机器完全取代人工的时代并未到来。这些年大学生满大街找一份工作都很难,而企业却出现了用工荒,找不到人或者说人工成本很高,这是典型的职场不匹配。这并不是说大学生无用,而是大学期间学的都是理论知识,对于技能方面的培训几乎是没有的。大学生刚毕业需要一段把理论知识转化为实际操作技能的磨合期。
于是国家在培训机构方面大打出手,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但是从本质上而言,其实并不能解决很多问题。富人还是会请私教,其影响最大的还是底层穷人,他们请不起私教,又没有了补习班,寒门似乎将会更难出贵子,换句话说对于孩子而言,其需要付出的努力将会更大。
但其实这些都是社会化的标签,在这样一个“内卷化”的时代,我们其实没有必要物化,量化自己。无论是通过高等教育到达知识链的顶端,亦或是普普通通学门技术安身立命,这都是好的,生活的理想在远方,生活的地点是小径。人活一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为社会上的标签苦苦折磨自己,庸人自扰之。板块轮动这回事,在历史上很常见,然而对于一个人的一生而言,并不常见而已。除了大变革时代,社会一旦稳定下来,阶级固化是必然的。
吉登斯提示我们,你是谁,是一套你心中的故事来定义的,这套故事就是你的自传,包含了各种行为的原因和结果,其中每一步,都是你的选择。今天的人有了比过去多得多的选择机会,那么选则任何一种可能,它把你带去的方向,都会产生更多的不确定。也许,放弃对确定的执着,勇敢面对选择之后开放的可能性,才是一种好的心态。
赖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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