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
图文无关01
富华商业街旁边有一条小吃街，里面都是十个平方左右的小店面，屋里摆上两张桌子就满了，卖什么的都有。
东边正中间的是一家卖米线的，开店的是姐妹俩。要说这一条街上卖米线的有好几家，就属姐妹俩生意最好。她们是专门跑到南方学习的米线技术，味道很正宗。
前段时间隔壁卖奶茶的店关门了，姐妹俩接手了那家店，一起改成了米线店，算是扩大了店面经营。这样一来人手就不够用了。
一开始姐妹俩把自己的母亲接了过来——她正在给弟弟家带孩子，两头跑还是挺累的。没办法，几天之后母亲找来了一个远房亲戚，算起来姐妹俩还得管她叫二婶。
这天，正忙的时候，旁边一位店面的大姐把米线店的妹妹小红拉到一边悄声说，“你那个婶婶往自己口袋里装钱，我看见好几次了。”说完，她赶紧转过身忙自己的去了。
妹妹小红很诧异，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假装擦汗瞄了二婶一眼，然后抿着嘴看了姐姐小玉一眼。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这个二婶小红只是见过几面，没怎么打过交道，印象里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她心事重重地接着干起活来。
02
晚上回到家，小红把这件事跟姐姐小玉说了。“姐，怎么办？让她回去不好吧，第一没有面子，第二理由不好说，总不能让人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吧。”善良的小红愁眉苦脸。
姐姐小玉虽然像个男人一样又黑又壮，骨子里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先观察观察吧，说不定有什么急用不好意思开口呢。”姐姐都这么说了，小红也不好再说什么。
虽然没有揭穿二婶，但这件事成了一个疙瘩，横亘在姐妹俩心里，很是不好受。往后的日子，她们除了像往常一样忙忙碌碌，偶尔还会抽出时间特别注意一下在店里打工的二婶。
这一观察不要紧，姐妹俩发现了更多秘密，简直让人大跌眼镜。来打工的二婶除了干活手脚麻利，还麻利地往回顺东西，大到钱财，小到小物件，甚至小包调料，都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不行，再这么下去她会变本加厉的。”小红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小玉。姐妹俩一商量，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
这个二婶是住在邻村的姨奶奶家——也就是小玉姐妹俩奶奶的亲姐姐——二儿子的媳妇，平日里不怎么来往。要说这关系也不算远，谁能想到会干出这样的事。
母亲知道之后也很诧异，“不能吧，她年龄也不小了，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相信了闺女的话，论关系，当然是相信自己的孩子。
03
母女三人商量了一下，准备想个万全之策，既不能伤了面子，还能把人赶走。思来想去，母亲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婆婆，让她出面来处理，毕竟是她自己姐姐家的儿媳，有话都好说。
一个没风的日子，二婶没来，姐妹俩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店里忙忙碌碌，但总比丢钱丢物要强。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能想到，下午最忙的时候二婶来了。
她把电动车停在了不远处，怒气冲冲走了过来，站在店门口指着小红的鼻子就骂开了。她架势让人不寒而栗。
“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是亲戚呢，我整天勤勤恳恳，劳心劳力，你们才给那点工资，还跑到我婆婆那里说三道四的，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她高亢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不少人。
正吃米线的人放下了筷子；正路过米线店的人停住了脚步；正走过小吃街的人折了回来。大家都睁大了眼睛，急切地盼望着剧情的发展——他们好像很久没这么兴奋过了，看戏一样等着姐妹俩的反驳。
小红年龄小一些，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了一跳，她胆怯地往后退了两步，求救一样看着姐姐小玉。在她的成长生涯里，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
“婶，有什么话都好说，你先坐下歇会儿，等忙完的。”小玉赶紧从后面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给二婶拿了一把凳子，示意她坐下。“小红，拿瓶饮料。”她用眼神示意妹妹。
04
小红拿来的饮料二婶接了过去，她没有喝，而是奋力甩了出去，砸在了地上。这个身材微胖的短发女人涨红了脸，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接着，她又开始指着姐妹俩骂了起来。
真是什么话难听骂什么，把在米线店打工的委屈，连带在家里的委屈，连带养孩子的不容易，连带生活的艰辛，一并骂了出来。她又哭又叫，让人束手无策，哭笑不得。
有人看不过去，开始给姐妹俩出主意，“给她点钱让她走吧，在这儿耽误你们做生意，多丢人。”人群里发出一阵“就是，就是”的认同声。
姐妹俩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二婶会有这样一副面孔，算是领教了失意中年妇女的厉害。
“要不给咱妈打电话吧。”小玉也拦不住了，赶紧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意思很明白，不管是谁过来，姨奶奶也好，二叔也罢，赶紧把人弄走。
没过多长时间，母亲来了，姨奶奶来了，二叔也来了。他们连拉带拽算是把二婶给拽走了。“你们等着，这事没完。”二婶回头叫嚣着，犹如河东狮吼。
“怎么还有这样的亲戚？”一个卖炸串的邻居凑了过来，“打工就是打工，该干活干活，她是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了。”他撇了撇嘴摇了摇头，一脸鄙夷的表情。
小玉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了一眼仍然一脸惊恐的妹妹，不知道以后如何跟姨奶奶那边的亲戚相处。
“做个生意还真不容易，”小红感叹道，“以后不管多忙多累，咱俩多干点就完了，再也不敢找亲戚来帮忙了。”她叹息着，一脸委屈。
米线店很快恢复了平静，小吃街也很快就热闹起来。人们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的热闹，已经开始讨论别的事情了。这个世界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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