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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来源:劳力 时间:2022/5/16

原创于年7月2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真是想不到,唐代诗人李绅这一介白面书生能在“悯农”诗中入木三分地把农民种地的艰辛、粮食的来之不易刻画得如此精妙。想必李先生当年也一定深入过基层经历过亲身考察,否则决计写不出如此传世的佳句。本人三生有幸,在17岁之际,花费了4、5年的光阴,面对水土背朝天,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农民的辛苦,深深体会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当我们年来到宣城洪林公社孙村湾大队的一个小村落“插队落户,接收贫下中农再教育”时,生产队指导员老熊第一次找我们谈话时就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这里比淮北好,那里吃山芋,我们这里吃米,此外我们这里没有血吸虫。”我们听了当然很高兴,吃饭当然比吃山芋干好,那个看不见的血吸虫当然也不是好惹的,否则也不会惊动“伟人”去写诗的。

然而,吃米虽然好,但米是在水田里历经千辛万苦种出来的。当年“种米”的流程大致如下:稻种→播种育秧→拔秧→插秧→打草(锄草)三四道→割稻→掼稻(脱粒)→晒干→去杂→轧米(去稻壳)→大米。掐指算来,工序超过10道。

我们生产队有水田余亩(此外还有山坡地多亩),全部种稻。当年没有机器耕种,一切都是依赖于水牛和人力。我敢肯定,年以前的当地村民也是采用同样的耕种方式,只是那时没有“农垦58号”稻种和“杀虫剂”。水牛是很重要的劳动工具,水牛相对于生产队类似于现在的大卡车相对于运输队,所以水牛的多少也表征了一个生产队的实力。有一个小故事可以佐证水牛的重要性:年7月30日一场洪水把包括我们生产队在内的许多村庄冲了个稀里哗啦,许多水牛被冲到了下游,到最后所有水牛都能物归原主,而其它家畜如鸡鸭猪羊以及木料家具等找回的可能性就趋近于零了。

播种育秧之前先要用牛把地翻一遍,然后灌水、耙地(把土块弄碎细化)、平整。当时生产队一个整劳力的工分是10分,要想拿到10分必须会“用牛”(即驾驭牛耕地)。我们大队共有知青40多人,据我所知,只有中村小余会“用牛”,所以他拿到了10分工;其他无人会“用牛”,当然也拿不到10分工。播种育秧相对比较容易,把稻种均匀撒到田里,保持一定的水深和养分就可以了。

待秧苗长到一定高度约20公分长,就要移栽到大田去了。拔秧是坐在“秧马”上进行的。“秧马”是一个船底形小凳子(见图1),坐在稻田里两脚一划就可前进,比较方便,放到现在是可以申请实用新型发明专利的。秧拔出后用稻草扎成一把一把的扔到大田里就可以插秧了。

图1秧马

插秧是农活中最累的活之一,人站在水田里弯着腰把秧苗分成一撮一撮,均匀插到土里,边插边退。碰上大热天,水汽向上蒸发,汗滴往下洒落,真是苦不堪言。熊指导员说得没错,这里是没有钉螺,也没有血吸虫病,但他没有告诉我们,这里水田里有吸血的蚂蟥。我们在水田劳动时,小腿部常常会感到一阵剧痛,拔腿一看,一条蚂蟥正在小腿上吸着血,鲜血淋漓,惊恐之下奋力拔出蚂蟥,也无法用手处死它,只好远远扔出,拜托它不要再过来了。记得第一年秋季,两条腿上烂了许多口子,任药膏东抹西涂也不管事,最后还是回到上海打了两针青霉素才算搞定。至今腿上仍留有当年的痕迹。

打草(锄草)相对来说是比较轻松的活,用一个“秧草耙子”在秧苗间推来推去,一群人在一起一面谈天论地,一面挣工分,倒也不亦乐乎。只是出早工比较痛苦,早上天刚亮,大约也就是4点半到5点左右(那时全村没有一只手表或钟),年纪轻轻正在鼾睡之际,只听到队长略带沙哑的嗓子大声喊道:“出工喽~!”任凭你正在做什么美梦,也只得翻身下床,睡眼惺忪晃晃悠悠,赤着脚跟着队长下了田。早春时节的水是很凉的,真真是无奈啊!

割稻是另一项折磨人的农活。割稻的工具称为“沙镰刀”,与常见的镰刀不同,外形较小,像一个小写的英语字母r。刀口是一排小锯齿,所以稻草不是割断的,而是锯断的。如不小心,锯齿沿稻草滑到手上,那就是流血事件了,那是妇女们最乐见的事故,她们会兴高采烈地告诉你中午可以吃鸡了,她们嘲弄你在“杀鸡”呢!割稻要命的不是割手,而是蹲着干活,一面割一面蹲着前进,那可是学欧阳锋在练“蛤蟆功”呢,不一会儿就腰酸背痛,难以支撑。幸好同时有一个可以替换的工作,那就是“掼稻”。“掼稻”通常由男劳力承担,四人一组,围绕着掼桶进行。掼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桶(见图2),可以在田里移动,四人齐心协力把掼桶拖到已割完稻的田里,就近取起被割倒的稻子在掼桶内壁猛掼,使稻谷脱粒,再扎起稻草竖在田里晒干。然后拖动掼桶,掼稻,扎草,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图2掼桶

掼桶内的稻谷要运到晒谷场晒干,“看场”可是个美差,来回翻动稻谷,赶赶麻雀与鸡鸭,轻松多了,只是这等好事不是经常摊到的。稻谷晒干后还要用“风车”(见图3)吹去细碎稻草等杂物,再送到轧米机(见图4)脱除稻壳(米糠)后,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大米了。

图3风车

图4轧米机

以上流程是当年以人力和水牛种水稻的全过程。当时农村有一句话:“一粒米,一滴汗”,此话虽然比不过李绅大诗人在“悯农”诗中总结得那么精辟,但也是一句大实话,绝对千真万确,毫无夸大之意。经历了农村那几年磨练之后,我对粮食是很爱惜的。现在在食堂里吃饭时,对年轻同事吃一半扔一半的作风很是看不惯,但他们根本也不在乎,一面倒着粮食,一面贼眉鼠眼地对我说:“我知道你又要说一粒米一滴汗了”。唉!时代不同了,人心不古啊!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转载请注明:http://www.0431gb208.com/sjszyzl/295.html